“超日债”违约 刚性兑付时代宣告结束

　　3月5日，上海超日太阳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ST超日)董事会发布公告称，其公司已发行两年的公募债务“11超日债”本期利息将无法于原定付息日2014年3月7日按期全额支付，仅能够按期支付共计人民币400万元。而至此，募集10亿元的“11超日债”正式宣告违约，并成为国内首例违约债券。这一天，该公司的A股股票也已停牌1年零4个月。

　　债券刚性兑付时代宣告结束

　　超日太阳能公司在公告中表示，本次违约的债券编号为“11超日债”第二期，由于公司流动性危机尚未化解，通过公司自身生产经营未能获得足够的付息资金；同时，公司亦通过各种外部渠道筹集付息资金，但由于各种不可控的因素，截至目前公司付息资金仅落实人民币400万元，公司拟于3月5日将付息资金划入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深圳分公司指定的银行账户用于本次债券付息，剩余付息资金尚未落实。而公司理应的支付利息8980万元难以全额兑付，公司只能支付400万元。也就是说，付息比例仅为4.5%。

　　这是国内第一例违约的公司债券，结束了以往债券全部刚性兑付的历史。实际上，在2013年“11超日债”需支付一期利息时就面临违约危机，但当时有神秘资金出售帮助超日太阳能渡过了难关。这一次，超日太阳能董事长倪开禄原本宣称可以如期支付二期利息，但神秘资金并未再次出现。

　　债券发行过程蹊跷

　　实际上，“11超日债”的上市过程就充满蹊跷之处。2011年“11超日债”发行之前的2月28日，超日太阳能曾预告2011年盈利超过8300万元，当时正处光伏产业有复苏迹象之时，超日太阳能这份预告让许多投资者看好一周后发行的“11超日债”，评级机构也对“11超日债”给予了AA级评级。然而到4月正式公布2011年年报时，超日太阳能公告业绩纠正为亏损5400万元，这使人不得不怀疑其“11超日债”的保荐机构中信建投证券是否存在违规和欺诈的嫌疑。而这样的业绩变脸在“11超日债”发行之后，也曾再次出现。

　　2012年第四季度，超日太阳能三季报显示，其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1.3%；净利润同比增幅达39.13%，靓丽的业绩让许多投资者恢复了信心。然而，一个月后超日太阳能股票宣告停牌，公告表示超日太阳能存在严重亏损和资金链断裂等重大负面信息。坊间传出消息，当时超日太阳能有3.8亿元借款逾期；董事长倪开禄和女儿倪娜已将个人持有公司40.5%股份几乎全部质押。到2013年第一季度，超日太阳能资产负债率达87.26%，应收账款达33亿元。当时，许多投资人和市场人士也质疑中信建投在债券上市后的持续督导存在问题。

　　对此，部分债权人已经向深圳中级法院起诉保荐机构中信建投。

　　不破不立

　　在“11超日债”成为中国债券市场第一个违约案例之后，与相关投资者的悲观情绪不同，国内外市场人士却认为这是一个完善中国金融市场的契机。

　　自20世纪90年代债券市场爆发兑付危机之后，银行间债市的建立，短融、中票等新型信用债品种的诞生，中国债券市场逐渐走上正轨，迎来了浩浩汤汤的扩容浪潮，期间虽爆发过一些信用事件，均未演化为实质性违约案例。这使得债券投资者存在一种侥幸心理，认为无论出现何种情况，总有政府会为其投资协调兜底。这种侥幸心理使得债券市场存在一种野蛮生长的情况。只要债券能发行，总有投资者购买，债券市场滥发、超发现象严重，系统性风险极大。“11超日债”也存在类似的情况，尽管市场对超日债的违约早有预期，但违约风险一直高悬。该公司在2013年3月由“神秘资金”出手如期兑付了首期利息之后，反而有部分投资者大量购入“11超日债”，认为债券总会有政府兜底，想借交易价格与债券本金之间的差价套利。

　　对此，博时基金宏观策略部总经理魏凤春表示，这次超日债违约打破了公募债的刚性兑付传统，是中国债券市场正常化的第一步，这也是对债券和股票投资者的一次风险教育。他认为，2014年投资者必须抛弃政府兜底的思维窠臼，包括信用风险在内的风险意识必须确立，因为金融改革的另一面就是风险的有序暴露。可见，此后无论是债市还是股市，投资者都会重新审视各类证券的投资风险，对投资标的背后资产的稳健性会有更高的要求。就债市而论，超日债违约的整体性或者趋势性影响不大，主要在于内部结构的分化。由于风险意识的回归，避险资产如国债、高等级信用债等前期攀高的收益率有望继续走低，而能源矿产以及其他产能过剩行业的产业债，将因这次信用风险的爆发而重新定价。总的看来，超日债违约将利好利率债和高等级信用债，利空基本面较差的产业债，建议对基本面较差的民营企业产业债保持审慎。

　　英国金融时报的专栏评论认为，此次“11超日债”被允许违约，对于中国市场是个意外惊喜。评论人认为，如果要恰当地对风险定价，投资者就必须考虑违约的几率。因此，真正的危险并非违约，而是在于有人替超日太阳能还钱。2014年1月，中诚信托在最后关头被纾困。2月，煤矿商联盛能源也被纾困。这两起事件中的纾困人都是由关联方组成的不透明联盟。两起事件都加深了海外投资者对于中国金融体系治理流程的不信任感。

　　对于“11超日债”违约事件，金融时报对此的总结也许最能代表其对中国债券市场的意义——超日太阳能的违约可能成为不良贷款正在得到处理的第一个信号。